曾经剑指联赛金靴，但频繁的伤病却几乎毁了他的一切！
在十月初的国家队比赛日之后，德甲开始步入正轨。翻看七轮之后的射手榜，伊比舍维奇的名字赫然排在并列第三的位置，让人颇为意外。通常来说，老将都慢热，这个已经32岁的波黑射手在今年的表现却总是让人想起38岁高龄还能夺得意甲金靴的高中锋卢卡·托尼。
翻翻世界足坛，命运坎坷却成名成腕儿的球星数量并不少，但经历比伊比舍维奇复杂的人几乎找不到，伊比舍维奇的历史简直就是一部传奇。
1984年伊比舍维奇出生在波黑，15岁因为科索沃战争跟着家人逃到克罗地亚又绕到瑞士然后去美国避难。他在美国一边上大学一边踢球，参加了美国大联盟的选秀，在芝加哥火焰的预备队蹲着的时候就阴差阳错地进了波黑国家队，并因此被欧洲球探看中带回了波黑联赛，开始流浪。
2007年23岁的伊比舍维奇加盟刚刚升入德乙的霍芬海姆，一个赛季出场25次只打入4球，随着霍村冲甲成功。霍芬海姆在升入德甲的第一年就让人目瞪口呆地获得半程冠军，突然爆发的伊比舍维奇出场17次打入18球还贡献7次助攻，是锋线上最耀眼的明星，结果冬歇期一场简简单单的热身赛换来的却是他十字韧带撕裂，赛季报销，没了锋线支柱的霍芬海姆也因此没能上演凯泽奇迹。
等到伤愈复出时，霍芬海姆已经开始超市大甩卖，失去了中场支援的伊比舍维奇也没了神勇发挥，2012年加盟斯图加特；在斯图加特的四年里，他一共在联赛出场86次，打入33球还有13次助攻，表现依然不俗。
2014/15赛季，刚刚跟斯图加特签约3年拿了300万欧元年薪的伊比舍维奇又伤了，这个时候他已经30岁，整个赛季只首发了6场。斯图加特管理层为他的烫手合同苦恼不已，宁可承担他170万的年薪，也要把他免费送去穷苦的柏林赫塔。
彼时的柏林赫塔缺人又缺钱，前锋朱利安·席贝尔在2015年2月因为膝盖软骨的伤势长期被仍在伤病名单里，球队只剩下30岁的萨洛蒙·卡卢一个中锋，只花130万工资、不用一分钱就能租借来一个能力出众的高中锋求之不得，何况他还是传说中的伊比舍维奇。
加盟柏林赫塔的伊比舍维奇那“过山车式”的经历又开始上演，在最初的五场比赛里他射入4球，两场独中两球，帮助球队8轮比赛之后球队排名德甲第4，总经理普利茨高兴地表示，伊比舍维奇太伟大了，我们要将他买断。但之后，在与沙尔克04的比赛只踢了18分钟，伊比舍维奇就因为飞铲马克斯·迈尔被红牌罚下，更严重的是，赛后德国足协宣布对他禁赛四场，伊比舍维奇喊冤，说他压根不想犯规，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动作看起来有点凶残。德国足协体育仲裁委员会的主席洛伦茨说，你这几年已经拿过4张红牌，那个动作简直跟打人没什么区别了。
歇了一个月的伊比舍维奇脚感全无，自从11月28日复出对拜仁慕尼黑开始，在随后的10场德甲联赛里，他只在客场大胜达姆施塔特的比赛里打入两球，漫长的联赛球荒一直到客场对科隆的上半场结束之前才打破。
此后的伊比舍维奇状态开始反弹，7场比赛打入3球，在联赛29轮结束时，三年前刚刚从德乙升级的柏林赫塔拿到49分排名联赛第三，大有希望保住欧冠名额。然而，职业生涯挥之不去的伤病阴影又在关键时刻出来捣乱，在客场对阵汉诺威96的比赛中，伊比舍维奇在一次头球争顶时左侧面部与对方后卫米洛舍维奇的髋骨相撞，颌骨骨折，虽然不需要手术，带着保护面罩还能出场，但受到影响的伊比舍维奇在最后五轮德甲里出场4次只打入1球，球队因此遭遇四连败，最终联赛只排名第7。
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送走了伊比舍维奇的斯图加特在这个赛季结束后居然降级，柏林赫塔却受到鼓舞，与签下伊比舍维奇等多笔关键签约的总经理普利茨续约至2019年，也留下了伊比舍维奇、日本球星原口元气、达里达和小将魏泽等一批关键人物。于是有了新赛季更出色的球队，7轮过后，柏林赫塔再次高居积分榜第三，伊比舍维奇打入5球还有3个助攻，直接帮助球队拿到11个积分。尤其进入10月份，在与汉堡比赛的18个小时之前，伊比舍维奇的爱女刚刚诞生，兴奋的他佩戴队长袖标出场独中两球，与全队一起大跳摇篮舞；在刚刚结束的与多特蒙德的强强对话里，他再次送出一个关键助攻，帮助球队在客场逼平对手。
伊比舍维奇的火热状态吸引到了很多人的目光，在这个赛季结束后，他与斯图加特的合同就将到期，与柏林赫塔的租借协议也同样终结，刚刚有了爱女的他已经到了职业生涯的末期，很希望签一份大合同赚点奶粉钱和养老金，财政吃紧的柏林赫塔很难满足他的要求，不差钱的中超和美国大联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好去。
伊比舍维奇在柏林赫塔已经踢了33场比赛，完成了76次射门，打进15球，是一个出色的中锋，比佩莱在英超的效率更高，只要有中场强大的支援，就能得分，这对某几个中超球队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佩莱在中超已经拿到顶级薪水，伊比舍维奇身上的传说也肯定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伴随他整个职业生涯的伤病，这一次还会跳出来捣乱吗？
再见江湖丨郑智查尔顿队友退役
出生于1987年的喀麦隆中场亚历山大·宋正式宣布退役。他曾效力阿森纳、巴萨、西汉姆联等队，2007年初曾被租借至查尔顿效力半年，同期被租借至查尔顿的还有中国球员郑智。
近三年来亚历山大·宋过上了隐居生活，一直在吉布提联赛阿尔塔光能队踢球，目前该队阵中还有切尔西旧将萨洛蒙·卡卢。
非洲冠军背后，是上千家简陋青训学院共同的梦
作为东道主夺得非洲杯冠军，科特迪瓦在2月享受了无限荣光。冠军背后隐藏着一项计划：科特迪瓦最大城市阿比让的足球人，正通过青训学院模式来推动足球发展，他们分享着共同的梦想，一个“欧洲梦”。
刹那间，在数万人面前，我开始跳起舞来，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尽管这天的衣着和所处的位置，实在不利于我展示舞姿。但在现场观众的“怂恿”下，这都不重要了。阿比让含羞草(ASEC)俱乐部主场的看台在颤动，喧嚣的音乐和歌声让你完全坐不住。这场对阵摩洛哥球队卡萨布兰卡爱心的非洲冠军联赛，着实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从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这种气氛就没有断过。KOP看台呈现一片亮眼的金黄色，这也是阿比让含羞草的球衣颜色。一旁的球迷代表告诉我们，这个看台有个外号——“黄墙”，“我们对ASEC一直以来都有着难以置信的迷恋，因为这是科特迪瓦头号俱乐部。我从几乎出生就是她的支持者，父子相传。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但几年前，这种痴迷出现了负面的偏差。球队当时成绩不好，我们把所有时间都花在批评俱乐部和球员上，关系变得很紧张。到了大概5年前，在几名很有影响力的球迷的带领下，我们决定重新构思支持ASEC的方式。我们希望创造一种积极的氛围，只是支持俱乐部和球员，通过不间断的歌声去鼓励球员，不论结果如何。越来越多的人来球场只是为了体验‘黄墙’的氛围，太棒了。”
那么，科特迪瓦最大城市、经济首都阿比让真是一座足球城市吗？1月中旬至2月中旬在科特迪瓦举行的非洲杯，是寻找答案的好机会。
当初的激情
就在含羞草战胜爱心的次日，我们在阿比让另一座球场有一个约会。他在法国和科特迪瓦足球界赫赫有名——罗热·博利。宽松的衬衫，时尚的牛仔裤，身形看上去完全不像已经58岁了。这名前朗斯射手有些难堪：“见鬼！我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联赛，所以才让你到这里来会面。”
“小时候，我们每周末都去球场，每次都是人满为患。周中，我们只会聊接下来的比赛，或者刚刚过去的比赛。含羞草与非洲体育队之间的德比，你得提前3到4个小时去球场，我不是夸张，因为人太多了，去晚了就会错过开场。如果输了，家里几天都没人说话。现在不是这样了……”如今身为非洲体育的竞技主管，博利希望找回当初的激情。这家他心爱的俱乐部如今征战次级联赛，为了实现重返顶级的目标，他们聘请了59岁的法国教练皮埃尔·马里奥蒂。
尽管非洲体育拥有该国最疯狂的球迷基础，但博利仍旧很遗憾：“球场经常空荡荡的，人们不再那么感兴趣了，组织也不够完善。你看，就连我都把比赛日期搞错了。”科特迪瓦联赛的一个特点，或许可以解释这种组织上的欠缺：俱乐部基本没有自己的球场，都属于政府所有。有些球场由多家在阿比让甚至外地的俱乐部所共用……
因为10多年前，出于交通和安保考虑，政府决定将比赛尽可能地集中在阿比让进行。原因？2011年爆发的选举危机中，时任总统巴博和前总理瓦塔拉都宣称自己获胜，双方随即发生武装冲突。这次内战的根源可以追溯到1990至2000年代，当时冒出来一个“科特迪瓦化”的概念，和之前该国领导人主张张开双臂欢迎侨民的政策相对应。
在西非，阿比让有“小巴黎”之称。对于所谓的“科特迪瓦化”，国家队助理教练、前国脚埃默斯·法埃深有体会，在一家商业中心里，曾效力南特和尼斯的法埃向我们解释道：“人们质疑我带来了什么。我无法相信，这些批评居然和我是出生于法国的科特迪瓦人相关。也就是说，我必须更多地证明自己。”
来自“马拉卡纳”
为了又一次约会，这天早上，我离开位于以商业和行政为主要业务的高原街区的酒店。出租车上，窗外景色的突然变化让我目瞪口呆，漂亮整洁的房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贫民窟。这几天来，我和司机已经混熟，一直以来他都显得轻松惬意，只是从这里经过的几分钟里，他陡然变得严肃而紧张。“我们不能再干这种蠢事了。我们要远离战争。”
渐渐地，我们接近阿博博这个人口超过100万的街区，阿比让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以极度贫穷和危险闻名。但这里诞生过很多知名的科特迪瓦球星：热尔维尼奥、马尔科·佐罗、阿鲁纳·科内、塞雷·迪耶、拉齐纳·特劳雷、赛义杜·敦比亚……也是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安扎·贾迈勒在20年前创办了阿博博奥林匹克体育学院。
学院的地址？安扎与一所小学达成了协议。“他们在周末和放假时把场地借给我，我本以为手下的孩子都会老老实实去上学，但有时他们会逃课跑到街上去混，这在这个地方司空见惯。”光秃秃的球场上，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丝毫不敢懈怠地训练，他们可不想挨骂。“我对年龄最大的孩子(超过15岁)要求最严格，他们不能晚上外出，不能喝酒，不能与女孩约会，因为我在阿博博几乎无人不知，所以某个孩子违反规定后，我会很快得到消息。”
安扎在这里，就像居伊·鲁之于欧塞尔。42岁的巴卡里·科内准时到来，孩子们都很开心，也很荣幸见到这位科特迪瓦足球历史上的著名边锋。鸭舌帽，Polo衫，这位2010年跟随马赛夺得法甲冠军的旧相识，以阿博博老邻居的身份与我们见面。他出道于当年法国人让-马克·吉尤在阿比让开设的青训学院。“在一次‘马拉卡纳比赛’(在这里特指于街头进行的小场比赛)中，我被发现。当时我们踢球根本没有装备，连球鞋都没有。你觉得眼前的条件有些简陋？和我们的经历相比，这算是奢侈了。”
2021年辞去阿比让含羞草俱乐部体育主管后，巴卡里·科内如今忙着做生意，并且应一些球员的要求充当顾问的角色。他也计划开自己的青训学院，“应该会在阿比让以外的地方，因为这里代价太高了。我已经买了一大块地，会很快让它符合要求，开始我的足球计划……”
遍地学院
巴卡里·科内当年在国家队的一位队友已经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了。在离阿博博不远的地方，埃布埃的足球学院外表看上去很相似。这名现年40岁的前阿森纳后卫，正把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练得晕头转向。“这是我在英超学到的，也是如今足球的普遍要求。”当年曾跟随枪手打入2005-06赛季欧冠决赛的埃布埃，前几年过得很不如意，财政危机，抑郁，是这里让他的生活回到了正轨。
一个孩子凶狠的铲球弄伤了队友，还没有立刻到埃布埃面前挨训。他被立刻带离训练场，并承诺第二天向教练解释并争取获得原谅。“我可以非常严厉，因为他们知道我很公正。这是我与家长们达成的协议。他们都知道埃布埃是谁。协议很明确：学院的一切设施都是为了训练，而家人要在孩子回家后接力教育和督促孩子。我只想搞好训练。我曾在(法国前国脚)奥利维耶·卡波的青训学院待过，但我们有点分歧，所以分开了。我想念足球，感觉自己对年轻人有用，所以开始了自己的计划。现在，我管很多事情：安排和带领训练，当孩子们有事时，我还要当司机。我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
埃布埃和安扎·贾迈勒的青训学院得到了阿比让地铁建设公司的资助，所以他们不会向学员的家人索要一分钱，这和其他学院有所不同。他们希望自己的学员获得欧洲球队的青睐时，所拿到的青训补偿能够让他们继续推动计划，把学院的宿舍修起来。
位于“大阿比让区”的火山青年青训学院已经走在了前面，并且很快会再修一个供孩子们使用的宿舍。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财力？很简单，资助者名叫马马杜·科内，两家科特迪瓦顶级俱乐部的老板，他的公司SOA在阿比让很有名。在陪同我们参观时，一个场景显得很超现实：孩子们围成一个半圆，在比利时青训教练弗雷迪·斯梅的指挥下，轮流上前一步做自我介绍。
在火山青年，所有人的目标就是把球员送到欧洲赚钱，然后继续做大做强。一名教练告诉我们：“考虑所付出的投资，我们感觉要尽快取得成功，把第一个孩子送到欧洲。作为青训教练，一个孩子成为职业球员，就意味着我获得了成功。但在这里，成功意味着他能够转会去欧洲。我们必须接受这一点。”
“极速约会”
“欧洲梦”，对于散落在阿比让的近400所足球学院来说，就是共同的梦想。如果算上那些更加不正规的机构，这个数量能达到上千，比如拉明·凯塔在特雷什维尔街区开设的那家。这位在当地很有名的教练，还有个响亮的外号“济科·贝利”。“我们竭尽所能，希望让孩子们离开街头。我曾经是个不错的青年球员，但伤病让我提前挂靴。足球就是我的生命。所以，我开始训练街上的小孩儿，和街区里其他学院的球队比赛。”在这块小小的场地周围，就有16所足球学院，“济科·贝利”和那些小机构的教练们怀揣怎样的希望呢？让更大的学院发现他们的孩子。为此，他们经常以“极速约会”的方式来完成观察和评价：一场6分钟的计时赛……
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和当年阿比让含羞草青训学院的理念相去甚远。法国人吉尤在1990至2000年代让这家学院成为非洲足球培训的标杆，培养出了一大批知名球员：图雷兄弟、佐科拉、巴卡里·科内、埃布埃、萨洛蒙·卡卢……吉尤与ASEC分手已经超过20年，如今接过火炬的是67岁的前卡昂俱乐部青训教练帕斯卡尔·托，“这对青训教练来说是一种梦想。我们可以放眼长远，和欧洲相反，不用刻意追求成绩。比如，我们有时间让学员参加其他的体育和艺术活动。这才是青训教练的工作，在其他的青训体系中，我们更多是教练。教练必须赢得比赛。而青训教练必须赢得球员。”
在含羞草对阵爱心的中场休息期间，我们在球场包厢里见到了科特迪瓦足协主席亚辛·伊德里斯·迪亚洛。“我们为顶级联赛的俱乐部创办了U21联赛，马上还会有U15联赛。那些还没有自己的青训中心的俱乐部，可能会让他们与一些青训学院合作。必须让本地孩子重新迷上足球。目前，人们关注的焦点仍是国家队。所以，我们要逐步让阿比让之外的俱乐部在他们所属地区获得好感，吸引人们去球场。”至少，要把他们吸引到电视机前。
因为很多科特迪瓦人对欧洲足球更感兴趣，尤其是法甲，比如我们在一家小餐厅里遇见的阿比让马赛俱乐部球迷协会的成员。他们如今的会员将近100人，这天正好有马赛对阵雷恩的法甲直播，协会的头目告诉我们：“和那些生活在马赛的人一样，这家俱乐部进入了我们的血液。有些人甚至愿意接受一份工资很低的工作，就为了留在马赛，为了更加亲近俱乐部。”为什么是马赛？“因为这是一家从地理上和体育文化上非常接近非洲的俱乐部。马赛与科特迪瓦的联系显而易见：巴西勒·博利、德罗巴、巴卡里·科内等等。”
他或许是在提醒我们，阿比让给法国足球带来过什么。
本文作者：戴夫·阿帕多
编译：向波
本文原载于第886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4.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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