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跑吧》
《兔子，跑吧》
作者 厄普代克
主人公名叫哈里·安斯特朗，“兔子”这个外号是因为他从小紧张时就上嘴唇发颤。
兔子哈里·安斯特朗二十六岁，在一个小镇上的十元店里上班，向家庭主妇推销厨房用具。刚下班，他在路边看到有一群小孩在打三对三篮球，想起自己高中时曾连续两年打破县篮球联赛的得分记录。他自说自话加入进去，把一群小孩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就往家走。他家是一个没有电梯的公寓楼，在一个小山坡上，妻子詹尼斯怀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因为静脉曲张，正喝着鸡尾酒，看米老鼠的儿童电视。两个人吵了一架，最后兔子为了补偿，决定自己跑一趟，去把詹妮斯留在父母家的车和儿子都带回来。正要出门，妻子喊了一句：“路上带包烟回来”。这种已经原谅了他、不计前嫌的口吻，让兔子一下子定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跌入了某个陷阱，被困住不能脱身。
兔子出门时天快黑了，经过家乡小镇的熟悉场景，经过一番心里活动。他坐到车里开始要逃了。他先是朝费城开去，广播里一路唱着五十年代的流行歌。停车加油，他发现自己没法回答加油工人问他要往哪个方向开、目的地是哪里之类的问题。他第一次有了犯罪感，开始感到恐惧。那个加油工人告诉他：出发之前你得知道自己去哪儿，才能到那个地方。他买了张地图，心里的目标是南方。过了午夜，大概是因为太困，兔子迷路了，看着地图上各种线条交错，像是一张罩住了自己的网。他把地图撕碎，丢出车窗，想起自己在篮球场上所向披靡的时候，总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他的直觉带着他调转车头向北，一路开了回去。
回到起点附近，天都快亮了，兔子等在高中时篮球教练的公寓门口。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这个教练联系了。第一眼见到教练，老头陌生得让他有些不安。正当他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来这儿的时候，教练跟他打了招呼。这时，他的担忧烟消云散。教练这时说出了完美的一句话：‘是哈里啊，是了不起的哈里·安斯特朗’”。兔子心满意足。在他最彷徨的时候，有一位故人重新认证了他“篮球巨星”的身份，这正是他来这里的诉求，只用“完美”这一个词，既没捅破窗户纸，又完美地揭露了主角的所有心思。老教练听了兔子的家事，说要借宿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我，起来之后咱得好好聊聊。兔子一觉睡到晚上六点，被喊醒之后，他发现教练突然变成了一个兴奋到有点神经质的人，完全不再关心兔子老婆的死活，非要拖着这位前学生去跟自己相好的妓女一起吃饭，还说那个妓女会带一个朋友一起来。
那个朋友叫露丝，他们在一个中餐馆门前碰头了。露丝和兔子都是1951年高中毕业，很聊得来，都还记得当年两个学校之间的篮球赛。随着对话的推进，兔子的自信在渐渐增长。兔子知道了露丝不工作，就靠接受男人的好意维持生计。等四人聚餐散场之后，兔子和露丝一路走着，提出他可以替露丝付房租。
露丝一开始是纯粹想把它当生意来做的，早点了结束送客，但兔子爱意满满地要把今夜过成洞房。然后他们过上了居家生活。兔子问露丝为什么喜欢自己，露丝说因为你还在抗争，虽然方式很愚蠢，但你还在抗争。兔子听了当然很受用，＂愉悦绕着他的神经到处走，让他觉得自己无比庞大”。然后，他说自己要去家里拿些衣服，意思是要自说自话住到露丝家里来，临走又莫名其妙跟露丝表白，说：“嘿，我爱你。”露丝的反应用中文直译叫“你真是一条坏消息”。
兔子从家里出来，发现有一辆车跟了上来，里面是个神职人员。不是他自己教区的牧师，而是妻子娘家那个教区的，但具体名字想不起来。牧师说服兔子上了他的车。他们进行的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牧师后来刹车，听到后备箱哐啷啷响，牧师说那是高尔夫球杆，突然就邀请兔子改天一起打高尔夫。兔子心里知道，自己应该躲得远远的，但想到能打球，想到最安全的莫过于不让猎人离开你的视线，居然就答应了。在跟牧师打高尔夫，从入门选手到还像那么一回事儿的过程中，兔子尝到了一个甜头。这种甜头，就像投篮手风特别顺，或者高尔夫接连打中了球的正确部位，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干什么都是对的。兔子本来对老婆带着歉疚，但自从跟这个牧师去打高尔夫球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是耶稣，能拯救世界。兔子自己也说，只要你足够有种，敢做自己，其他人会替你付出代价的。
之后，兔子和露丝一起去酒吧，在座的还有兔子高中篮球队的队友。聊天的时候，兔子知道了这位队友是露丝更早、更亲密的一位主顾，那种谈恋爱的幻象一下就破灭了。当晚，兔子接到牧师的电话，说詹尼斯要生了。兔子准备去医院，但露丝躲在被子里不理他，等兔子走了之后，露丝跪到马桶边干呕，我们才联想起她最近的种种细节，意识到露丝怀孕了。
接下来的一系列变化，也是意外的顺当。兔子跑到医院，先是牧师说，“我为你感到骄傲”，詹尼斯的父亲也原谅了兔子，还说之后可以去他的车行上班。兔子害怕自己的罪孽会给新生儿带来厄运，但医生过来了，说是个女儿，一切都好。詹尼斯本人好像见了兔子也很高兴，有一股既往不咎的意思。见到女儿的样子，兔子也很喜欢，接着他们又顺理成章地过起了有两个孩子的夫妻生活。
詹尼斯从医院回来大概只过了两个礼拜，兔子把詹尼斯惹恼了。兔子又跑出去了，一直到早上都没回来。詹尼斯的身体本来没完全恢复，还要带两个娃，情绪崩溃，寻求各种借口喝酒。她接到父亲、母亲各打来的一通电话，父亲听出来兔子又跑了，居然说，这回他真是不敢再说自己女儿一点儿错都没有了。母亲让她稳住，说自己马上来帮忙。詹尼斯想在母亲赶来之前，把刚出生的女儿洗洗干净。但因为喝醉，她失手把孩子掉在浴缸里，或许是肥皂泡的关系，等詹尼斯终于把女儿找到、捞起时，她已经死了。
在女儿的葬礼上，兔子又失控，居然指着詹尼斯朝大家喊：你们看着我干嘛，人是她杀的，又不是我！等反应过来，兔子又拔腿就跑。
疫情下匈牙利孩子这样上网课：老师扮复活节兔子，篮球教学太难了
口述/作者：刘瑾（旅匈华人）
时间：4月19日
整理：南都记者 刘雪
图片：刘瑾提供
从3月中旬起，全匈牙利中小学生已经不用回学校上课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家的在线课堂。
3月16日一早，我的匈牙利邻居温克发来信息：“School closed. Crazy. We are both working from home and the kids will try digital school… Haha, that will be a challenge!(学校关闭了。真疯狂。我们俩都在家办公了。孩子们将接受在线教育。这将是个挑战！)”
这位流淌着德国人血液的匈牙利妈妈，曾在美国读书、工作、生活了8年，有着匈牙利人的谨慎，但更多的是美国式的奔放和热情。夫妻俩非常不习惯轻松自由的生活被疫情打乱，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3月18日，我的居家办公第一天开始了，儿子埃里克也正式开始他的在线课堂的学习。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匈牙利的公立学校仅用了两个工作日的准备，就从传统的教学模式直接跨入了在线教学模式。
（埃里克同学在上数学课。因为是复活节前夕，老师装扮成复活节兔子给孩子们上课。）
学校“各显神通”，学习平台五花八门
从3月18日这天开始，我不断收到老师们的信息，要求家长协助孩子在各个学习平台上进行注册。虽然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但看得出各个学科的老师都在努力适应疫情带来的变化，不断寻求简单而有效的教学形式。
早期，老师们多数分享一个google excel sheet，上面附上每天各个学科的作业链接。学生点击链接就可以去到另一个google word的界面，上面列出学生要学习的内容以及当天要完成的作业。
至3月底，很多匈牙利公立学校“各显神通”，正式使用各种平台开展数字化教育，比如Microsoft Teams, Google Classroom, Zoom, Hangouts, Messenger, Quizlet, Discord, Edmodo等。Microsoft teams是用得最多的一个平台之一。
（Microsoft office 365的界面。）
教师在Microsoft office 365注册帐号后，为班里的每一位学生都注册一个帐号，再把全班学生拉到一个“team”里。学生登录后修改密码，就进入了各自的班级。
在自己的team里，教师可以创立各个学科的学习小组，比如Angol（英语）、Magyar Irodalom(匈语文学)、Magyar nyelvtan(匈牙利语语法)、Ének es Zene(音乐与歌唱)、Testneveles es Sport（运动与体育)、Matematika（数学）等等。进入该课程的学习小组后，教师可以发起在线会议，与学生面对面进行沟通，还能上传PPT等学习材料，让学生一边阅读一边听自己讲课。教师还可以在小组里发送家庭作业，每份作业上都有截止日期。学生做完作业后用手机拍个照，点击“添加”键上传附件，再按一下旁边的“hand in”，小火箭一发送，作业就传上去了。
（埃里克他们班在team上面显示的部分课程。）
通过视频平台教篮球，难！
匈牙利学校用的最多的另一个在线视频教学平台是Zoom。Zoom是一家总部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科技公司，主要为用户提供远程会议软件服务。
在2020年初，随着2019冠状病毒疫情大流行，许多公司和学校开始采用远程形式工作，令Zoom的使用量急剧增加，从年初到三月中旬使用量增长了67%。Zoom也成为目前最流行的社交平台。
由于Zoom提供最多可以有100位参与者的免费视频会议，时间限制为40分钟（近期因疫情已不再限制学校的使用时间），很多老师都把课时精简到了40分钟内。学生们只要登录zoom的平台，输入登录ID，到点后老师就开始上课，全班20多个小伙伴都在同一个平台里面。
埃里克同学说，老师可以控制课堂，他想让谁闭嘴，别人就听不到那个小朋友说话。镜头可以随时在小朋友之间切换。小朋友如果不想让老师看到他，也可以关闭视频只听声音。
孩子的篮球教练也是用Zoom来进行教学的。但是这个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需要找到一个户外篮球场，用手机上网后连接球员和教练，球员跟着教练的指导同步练习。尝试了几次后，教练发现参与的队员很少，便改为了制作教学培训视频定期发送给球员，让孩子们可以随时在家里练习。为了保持球员的体能，篮球队每星期会有一个下午专门请教练通过zoom在线视频，带领学员进行40分钟的高强度健身训练。
（埃里克同学通过Zoom平台和老师一起锻炼身体。）
回到学校的数字化教学话题。孩子们在家上学期间，老师时不时也给学生分享Office Sway的链接。Office Sway是一款Microsoft Office家族的演示程序，类似我们使用的PPT。用户可以组合文本和媒体，创建一个可演示的网页。使用的内容可以从本地设备上传，也可以从互联网获取资源。教师根据各个单元要的主题准备学生要学习的内容。内容制作结束后，文件就自动保存在云端了。教师只需要与学生分享链接，学生点击链接后便可跟着学习材料一步步阅读和学习。
Sway集合文字、声音、图片和视频资料在一个网页里，让网上学习变得更有趣。由于教师提供的这些材料是保存在云端的，学生可以用任何电子设备打开它，只要有网络，随时随地都能学习。
（老师用Microsoft Sway制作的课件。）
在复活节假期的前一天，数学老师还对埃里克所在班级进行了一场网上数学测验。这个测验是在Redmenta.com上面进行的。孩子们需提前一天用电子邮件在网站注册，再根据老师的邀请链接进入，便能直接进行在线答题了。测验一结束，学生马上就能查看成绩，也能对照每道题的答案，了解自己错在哪里。
电视台也开播免费教育节目
除在线平台外 ，匈牙利电视台M5文化频道也专门开播了一系列针对5-8年级学生的免费教育节目。几家电信公司也通过大幅折扣或免费使用来支持。工作日上午8点至11点，该电视台播出生物学、匈牙利语言和文学、历史、数学、艺术和信息学等系列教育课程。上午11点到11点半为英语课程。从11：30开始，有五种语言课程从周一至周五轮流更换，周一为德语，周二为法语，周三为意大利语，周四为西班牙语，周五为俄语。
从中午12点开始，该频道的内容转为帮助高中学生做好毕业准备。每天都有匈牙利语言和文学课、数学和历史课。生物学、化学、计算机科学、物理学和地理学每周两次。每天的教育课程及更新可登录mediaklikk.hu网站查看。
（学生可登录mediaklikk.hu网站查看匈牙利电视台M5文化频道的免费教育节目课程。）
儿子抱怨上网课很累很无聊
如果不是疫情，我真是不知道匈牙利还有这么多网站可以提供在线教育服务。但是，网络的数字化教学对学校、对教师的能力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师既要发挥传播知识、发展学生能力的作用，还应发挥对学生的辅导和激励的作用。在当下疫情期间，教师需要使用在线信息交流工具，向学生远程提供信息，帮助学生学会独立进行信息检索和处理，使学生能独立学习、自主学习。
显然，根据孩子前三个星期的网课来看，该学校的教师作用仍未能很好地发挥出来。很多教师一直是在学习、摸索以及磨合阶段。常规的美育和体育课程教学目前一直未能正常开展。
此外，四年级以下的学生家长基本上需要投入100%的支持和帮助，比如为孩子在各个平台进行注册，关注和下载每周的新课程表，督促孩子每日准点在电脑前登录并及时收取教师发来的视频课程登录ID，督促孩子检查各个学科是否有作业并准时完成等等。没有家长的帮助，低年级的孩子很难迅速进入数字化课堂的学习。
对于孩子来说，线上教学永远也无法代替真实的课堂及在校的体验。几天的新鲜感一过，热爱交际的埃里克同学便不断抱怨上网课很累很无聊，没有办法和好朋友一起玩很痛苦。但是特殊时期，这已经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想朋友了，埃里克便和同学连线聊天。）
调查称匈牙利约1/5中小学生没法接受在线教育
与其他国家一样，线上教学对整个匈牙利的学校以及中小学生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2020年4月初，根据匈牙利教育经济学研究员Hermolt Zoltán的一项综合教育调查研究，预计目前匈牙利全国大概有1/5的中小学生没法接受在线教育。比如在匈牙利最贫困的地区Cserehát，教师都没有电脑，教师提供远程教学只能靠手机及打印出来的资料。那里的孩子没有在家学习的氛围，父母也不会帮助孩子。有的家庭是好几个孩子挤在一间房里，有的家庭连电都没有。这使得远程教育就像小说般的不现实。
根据最迟的一项全国能力评价问卷调查（2017年的数据），全匈牙利有12%的六年级学生家里没有电脑或网络。有7.7%的学生的家里是三个孩子却只有一台电脑。三年过去了，社会也一直在发展。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家里没有电脑或网络的孩子，以及家里孩子很多、电脑不够用的孩子将不能接受远程教育。调查还显示，母亲的学历为小学毕业的家庭，有一半的孩子没有可以接受远程教育的设备。在匈牙利的SZABOLCS和BORSOD这两个城市，有1/3的孩子无法接受远程教育。
Hermolt Zoltán认为，对于这些无法接受远程教育的学生来说，由于整个学期没能跟上教学进度，学校将不可避免地推迟或取消这个学年对他们的学业评估。这对学生来说是不利的。他认为下个阶段教师应该特别注意那些落后的学生，思考如何通过特殊的补习班帮助他们重新跟上学习进度。即使那些能顺利参加远程教育的，学习进度和效率也比在学校时要慢很多。因此，他也建议公共教育机构在安排新的教学计划时需要认真考虑这一点。
下一步疫情如何发展我们都无法预测。如何让孩子们顺利地参与到学校的数字化教育中，同时兼顾好休闲娱乐与锻炼，是匈牙利每位华人家长目前需要重视的事。
